■ 吴振

　　还记得七月的深圳，碧蓝澄澈的天空下，大朵低垂的白云，掩映在三三两两的棕榈树和高耸的玻璃幕墙间，随微风飘来荡去。我在10号上午报道，正式成为了一名统计调查人。

　　第二天我被安排了随访，赶上了每月的报表期，不过这次主要是跟着领导熟悉业务。时间是在晚上，居民下班后才有空接受调查。深圳的夏夜虽无蝉鸣的聒噪，却也同样没有凉风的习习。一行人开着半敞篷酷似大学校内班车的四轮电动车来到社区。刚一停下，奔涌的热浪瞬间袭来，还未入门大家都已是汗涔涔了。业务开展得并没有预想中得顺利，一开始便被拒之门外，小区保安见我们人有些多，许是怕进去出了问题自己担不起，并不听我们的解释，也不认可我们挂在胸前的证件，只是不让进。后来我们与社区联系，通过物业公司和保安沟通，才得以进入。正暗自揣测是不是宣传覆盖得不够，可刚走进社区，就看到了张贴在显眼位置的调查海报和送居民的一封信。

　　第一位调查的居民是一位阿姨，进行得很顺利。不过整体形式还是和自己之前脑海中设想的差别很大，我们不是相对而坐、促膝长谈穿插着些许的家常闲语，而是在门口相对而站、调查员拿着平板电脑一个接一个问题略显机械地询问与确认。后来才知道报表期其实只有几天，时间紧促，除非个别居民不清楚的问题需要再加以解释，整体的流程很快，几分钟而已。访谈第二位居民时又出现了预料外的情形，居民在约好的时间出门携家人赏荷、散步未归，回到住处要15分钟左右，下一家又没在同一小区，现在过去时间也不合适。

　　如此情形唯有等待。

　　楼外星月皎洁，明河在天，楼内人影重重，四下无声。随行众人的衣衫很快都被汗水打透了，每个人背后浮现出从脖颈到后背、衣服和身体贴成的不规则半椭圆。等待似乎是最漫长的一件事，楼栋一层大门不停地开关，居民时有进出，我们仿佛化身为陈列的装饰品，迎接着大家的审视。不过于我而言在等待中印象最深的其实并不是那晚的热风，而是看到领导和自己一样汗流浃背，拿着宣传单越扇汗越多时，仍旧在关心调查员的情况，关心物资发放、电话回访不一致的原因……内心对统计人的认同，对单位、对调查工作有了更多的认识。

　　这位居民回来后调查进行得很顺利。整个随访结束时已经很晚了，窗外夏夜已深。回去的路上我仍在不停地回味白天的所见所得，回味初次接触工作的忐忑、深入居民家中面对面的紧张、一切顺利结束后的雀跃……突然感觉，加入统计调查大家庭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