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微

　　当今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全球经济格局发生深刻变化，国际经贸规则重构的焦点转向服务领域，各国围绕技术、知识、人才、数据、金融及市场的竞争日益激烈。本文运用OECD服务贸易限制指数的基础数据，从外资准入、人员流动、国民待遇、市场竞争度、监管透明度5个方面，对过去五年包括中国在内的全球50个国家服务业开放的进展、成效及特点进行评估[1]，并创新性地运用该指数衡量了中国重点开放平台探索服务业扩大开放的效果。

　　全球服务业开放呈波浪式向前推进

　　全球化的主流和大势并没有改变。虽然全球化遭遇倒流逆风，新冠疫情大流行造成短期扰动，近五年服务业开放水平呈现先降后升的态势，2022年全球服务业开放指数平均值回升至74.6，多数行业开放指数平均值较上年有所提升，开放合作仍是引领全球服务贸易和世界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

　　主要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成为服务业扩大开放的重要推动力量。OECD国家服务业开放水平总体较高，特别是在铁路货运、电信等垄断性服务行业，开放优势明显，较主要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高30%以上，但近五年整体有所回落。而主要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积极推动服务业开放，且开放范围不断扩大，与OECD国家的差距较2018年缩小5.7%。具体来看，放宽服务业外资准入是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促进开放的首要举措，通过放宽外资股比限制、取消资本和投资转让条件、放松外资审查要求等措施，有效提高了服务业外资准入开放水平，较2018年提高1%。同时，各国持续调整优化边境内规则，主要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积极消除对外资企业的歧视性措施，而OECD国家更加注重提高监管透明度。

　　流通行业仍是服务业扩大开放的重点。受贸易保护主义抬头、国家安全概念泛化等因素影响，不少国家录音、电信等行业的开放政策有所收紧，但作为全球产业链供应链运转和贸易网络流通重要基础的流通服务业，仍保持扩大开放态势，10多个国家批发零售、物流、邮政快递等行业的开放指数进一步提高。

　　服务业开放新规则应运而生。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深入发展，近年来服务业数字化步伐明显加快，跨境交付模式占服务贸易总额的比重已上升至30％左右，与此相适应的新的高标准贸易规则应运而生。如美墨加协定、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中，均提出禁止“当地存在”要求。

　　中国服务业开放取得显著成效

　　今年是中国改革开放45周年，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制造业第一大国、第二大服务贸易国、第二大消费市场，中国取得的发展成就得益于坚持对外开放的基本国策。特别是过去五年，中国积极主动扩大服务业开放，在推进服务业制度型开放方面迈出重要步伐，是全球服务业开放的重要推动者。

　　服务业开放步伐加快，力度高于全球平均水平。近五年，中国服务业开放水平呈上升趋势。2022年，中国服务业开放指数为62.3，比2018年提高3％。外资准入负面清单的不断缩减，17个行业开放水平有不同程度提高，数量分别较其他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平均水平和OECD国家平均水平多5个和16个。同时开放水平提升幅度也显著高于其他国家平均水平，特别是在外资准入和国民待遇方面更为突出。

　　对标通行规则与优化营商环境并举，开放水平不断提高。为适应新时代对外开放形势的需要，中国制定了新的《外商投资法》，确立了新时代外商投资法律制度的基本框架，取消多项通用性限制，促进21个服务行业开放水平有不同幅度提升，最为明显的电信业提升13.1%；另外出台金融、运输、工程咨询等多个行业的扩大开放政策，有效促进了开放水平提升。同时，中国持续优化营商环境，疫情前有16个行业的监管透明度已超过OECD平均水平。

　　对内吸引外商投资量增质升，对外为世界带来新机遇。过去五年，中国服务业实际使用外资金额总体保持了较快增长，2018—2021年年均增长14.4％，且结构不断优化，高技术服务业实际利用外资金额占比重明显提升，2022年超过40%。同时，保险、金融、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等新兴服务贸易进口大幅增长，2022年较2018年增长68.6%，为全球服务提供者提供更多机遇。

　　推进服务业高水平开放的政策展望

　　面向未来，中国将坚定不移推进服务业高水平开放，开放的大门只会越开越大，中国愿同世界各国一道共建开放合作、开放创新、开放共享的世界经济，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促进共同繁荣进步，为世界变局注入更多稳定力量。

　　稳步扩大服务业制度型开放。进一步拓宽服务业开放领域，对标国际通行规则，扩大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并逐步完善国内服务业制度规则体系。

　　进一步完善负面清单管理制度。未来中国将合理缩减外资准入负面清单，发挥放宽外资股比限制、专业人员来华执业的国籍要求等措施的牵引作用，积极谋划与服务业开放新规则相适应的制度体系和监管模式，并加快建立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管理制度。

　　优化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营商环境。保障外资企业在要素获取、资质许可、经营运行等方面享受平等待遇，建立健全简约高效、公正透明、统一规范的服务业准营规则，加大外资合法权益保护力度。

　　强化服务业高水平开放的法治保障。未来中国将进一步清理不合时宜的法律法规及规范性文件，发挥立法的引领和推动作用，加强与国际通行规则的衔接。加大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执法力度，营造公平竞争的服务业发展环境。

　　加强重点开放平台先行先试。未来中国将进一步发挥重点开放平台的示范引领作用，在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的服务业开放中探索更多制度创新，努力形成更多引领性、标志性制度创新成果。

　　推动全球服务业开放互利互惠共赢。未来中国将积极参与和促进服务业国际合作，推动多边、区域等层面服务规则协调，不断完善全球经济治理。深化与有关国际组织的交流，更加务实地推动与发展中国家的政策经验交流和投资合作。

　　注：[1]评估涵盖38个OECD国家和12个主要新兴市场和发展中国家，其服务贸易额占到全球服务贸易总额的80％以上，具有较强的代表性。

　　（作者为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所长、研究员，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市场经济研究所刘涛、刘馨对本文也有贡献）